2 亞摩利人及赫人(11)

本節一開始曾引用一段“舊約”的“以西結書”：

耶和華的話又臨到我說“人子啊，你要使耶路撒冷知道她那些可憎的事，說‘主耶和華對耶路撒冷如此說：你根本，你出世，是在迦南地；你父親是亞摩利人，你母親是赫人。…。

西元前586年，猶太人亡國了，一批猶太精英，被擄至巴比倫。從原本的小王國，來到一個雄霸一時的大帝國境內。猶太人有如劉姥姥進入大觀園，目不暇給。以西結也在俘虜裡，後來他被上帝任命為先知。忠於上帝的以西結，在巴比倫舉目所見，盡是些守著奇風異俗，異教崇拜之非我族類。他應是看到有些族人在眼花撩亂之餘，有如受到時尚感染，接近異教，覺得該加以制止。以西結深知，他們之所以淪落到這步田地，主因乃不守祖先與上帝的約定，背叛上帝。他常向同胞轉述上帝對他的曉諭，包含各種令人心驚膽顫的警告式預言。苦心孤詣，就是要使猶太人體認上帝是獨一無二的真神。因此要謹守上帝的誡命，且絕不可崇拜偶像，否則後果必不堪設想。

即使身為俘虜，地位低下，說不定還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，猶太人的自負依然不減，始終自認是上帝所特別揀選的。因此若將猶太人與非我族類的外邦人，歸為同一類，說其根源在外邦，甚至還指稱其父母是不同的外邦人，乃非常嚴厲的斥責。

大約在西元前1千年，大衛王率領以色列人打敗耶布斯人，攻下耶路撒冷，並定都於此。耶路撒冷位於迦南地，又是以色列首都，因此後來遂習以耶路撒冷來泛指迦南地，或整個以色列人的國土。有如人們常以台北代表台灣。依“創世記”所載，迦南地是上帝賜給亞伯拉罕(即亞伯蘭)之後裔的。但在上帝賞賜後，還要經大約1千年，直至大衛的時代，以色列人才開始擁有耶路撒冷。

在“創世記”的第12章第1至5節，亞伯蘭帶著財物及全家大小，到上帝吩咐他去的迦南地。又在第15章的第18至21節：

當那日，耶和華與亞伯蘭立約，說“我已賜給你的後裔，從埃及河直到幼發拉底大河之地，就是基尼人(Kenites)、基尼洗人(Kenizzites)、甲摩尼人(Kadmonites)、赫人、比利洗人、利乏音人(Rephaites)、亞摩利人、迦南人、革迦撒人(Girgashites)、耶布斯人之地。

雖是從耶布斯人的手中取得，但之前迦南曾有不少種族居住過。另外，迦南不但是地名也是族名，這在“舊約”中很尋常。中國古時也有類似的情況，出生或被封之地，後來常就成為姓氏。

在上段所引的經文裡，共提到10個種族。上帝以大水淹死所有世人後，世上只存活挪亞一家8口，之後的人，應都是挪亞的後代。挪亞生了閃、含及雅佛等3子。在標題是“列邦列國”(The Table of Nations)的“創世記”之第10章裡，列出挪亞3子的後裔。最後在該章的第32節說：

這些都是挪亞三個兒子的宗族，各隨他們的支派立國。洪水以後，他們在地上分為邦國。

每一後裔，後來就發展出一個邦國(或說宗族、種族、族群)。這其中有兩點值得注意。首先是重疊性。如在第10章的第15至18節，列出迦南所生的11個兒子：

迦南生長子西頓(Sidon)，又生赫，和耶布斯人、亞摩利人、…、希未人、…、哈馬人(Hamathites)。

但之後不但有迦南人，亦有赫人、耶布斯人，及亞摩利人等。只是這些種族，不都是迦南人的子集合嗎？因此怎會相提並論？另外，在第10章，共列出挪亞的七十幾個後裔，看似後來世界就是那七十幾個種族了。但前述上帝對亞伯蘭所數的10個種族中，便有好幾個不在挪亞後裔的名單中。比利洗人即為一例。比利洗人很早便出現了，且幾度與迦南人並提，在早期應算是一有相當分量的種族。如在“創世記”的第13章第7節：

當時，迦南人與比利洗人在那地居住。亞伯蘭的牧人和羅得的牧人相爭。

又在第34章的第30節：

雅各對西緬和利未說“你們連累我，使我在這地的居民中，就是在迦南人和比利洗人中，有了臭名。我的人丁既然稀少，他們必聚集來擊殺我，我和全家的人都必滅絕。”

只是比利洗人之來源，“舊約”中卻從無記載，雖然他們似乎亦住在迦南。

另外，我們曾提過了，在“出埃及記”的第3章第8節，上帝對摩西說：

我下來是要救他們脫離埃及人的手，領他們出了那地，到美好寬闊流奶與蜜之地，就是到迦南人、赫人、亞摩利人、比利洗人、希未人、耶布斯人之地。

其中所提到的6個種族，除了來歷不明的比利洗人外，赫人、亞摩利人、希未人及耶布斯人，都是迦南的兒子，所以皆是“壞胚子”。何以故?在“創世記”的第9章第24至27節：

挪亞醒了酒，知道小兒子向他所作的事，就說“迦南當受咒詛，必給他弟兄作奴僕的奴僕。”又說“耶和華閃的神是應當稱頌的，願迦南作閃的奴僕。願神使雅弗擴張，他住在閃的帳棚裡，願迦南作他的奴僕。”

挪亞只祝福老大閃及老三雅佛，略過老二含。閃還得到殊榮，因挪亞說上帝是閃的神，至於其他兩子就靠邊站了，不要來攀龍附鳳。從後來“舊約”獨尊閃的後代看來，挪亞這樣將上帝“分配”給閃，應是得到上帝背書過的。原來世上為人父者，對孩子的愛有差別，乃源自挪亞過。不過在上帝的眼中，他“是個義人，在當時的世代是個完全人”。上帝在乎的，可從來就不是人怎麼當父親。又，挪亞雖沒對含有什麼指責，卻咒詛他的兒子迦南。於是以色列人的先祖亞伯拉罕，不必說一定是閃之後；而迦南及其後代，就不得不含怨成了以色列人的眼中釘─外邦人。

埃及河，大約是指尼羅河。因會與幼發拉底這麼大的河並提，比較不像是什麼小河。如果的確是指尼羅河是的話，則上帝所賜給以色列人的，便是一塊從埃及到今日伊拉克的區域。不妨拿份地圖來看，中間至少橫過約旦及沙烏地阿拉伯，可能也會包含北邊的敘利亞，儼然像個大帝國。可惜以色列即使在上個世紀，1948年，於流亡世界各地約兩千年後復國，至今仍是小國寡民。歷史上，他們從未擁有那麼一大片上帝允諾賜給他們的土地。

摩西的年代比以西結約早5百年，那時住在或曾住過迦南的種族，便已有不少了。只是不論多少種族，全屬外邦人。因此說你的根源及你的出生，都是從迦南地而來，相當於罵人是外邦人。其涵義就是指人行為敗壞，且道德淪喪。上帝對外邦人所行毫不留情的事蹟，在“舊約”中班班可考。如“申命記”乃記載在出埃及的第40年11月初1日，摩西對以色列人轉述上帝的曉諭，在該卷第7章的第1至16節：

耶和華你神領你進入要得為業之地，從你面前趕出許多國民，就是赫人、革迦撒人、亞摩利人、迦南人、比利洗人、希未人、耶布斯人，共七國的民，都比你強大。耶和華你神將他們交給你擊殺，那時你要把他們滅絕淨盡，不可與他們立約，也不可憐恤他們；不可與他們結親，不可將你的女兒嫁他們的兒子，也不可叫你的兒子娶他們的女兒，因為他必使你兒子轉離不跟從主，去事奉別神，以致耶和華的怒氣向你們發作，就速速地將你們滅絕。…。耶和華專愛你們，揀選你們，並非因你們的人數多於別民，原來你們的人數在萬民中是最少的。只因耶和華愛你們，又因要守他向你們列祖所起的誓，就用大能的手領你們出來，從為奴之家救贖你們脫離埃及王法老的手。所以你要知道耶和華你的神，他是神，是信實的神，向愛他、守他誡命的人守約，施慈愛直到千代。向恨他的人當面報應他們，將他們滅絕。凡恨他的人，必報應他們，決不遲延。所以你要謹守遵行我今日所吩咐你的誡命、律例、典章。你們果然聽從這些典章，謹守遵行，耶和華你神就必照他向你列祖所起的誓守約，施慈愛。他必愛你，賜福與你，使你人數增多；也必在他向你列祖起誓應許給你的地上，賜福與你身所生的、地所產的，並你的五穀、新酒和油，以及牛犢、羊羔。你必蒙福勝過萬民，你們的男女沒有不能生養的，牲畜也沒有不能生育的。耶和華必使一切的病症離開你。你所知道埃及各樣的惡疾，他不加在你身上，只加在一切恨你的人身上。耶和華你神所要交給你的一切人民，你要將他們除滅，你眼不可顧惜他們。你也不可事奉他們的神，因這必成為你的網羅。

看到沒?以色列人若背棄上帝(或者僅僅是忠誠度不夠)，將會受到懲罰。懲罰大小，就視“犯行”的輕重而定。至於外邦人，便如天生具有原罪般，二話不說，就是“滅絕淨盡”。所以屢有人說“神愛世人”應修正為“神愛以色列人”。只是居耶路撒冷的外邦人如此眾多，何以特別點名亞摩利人及赫人？

有人以考古上的發現來說明。即在被以色列人統治之前，耶路撒冷的國王，很多是亞摩利人及赫人的名字。但這理由並不夠充分，且也可能不真。至少大衛是由耶布斯人手中取得耶路撒冷。而且之後我們會指出，近代考古的結果，向來少有能證實“舊約”中的記載為真。因此若想詮釋“舊約”，考古就免了。另一會想到的原因是，亞摩利人與赫人，不過是任意被挑出的二外邦族，並沒有特別理由。這不無可能。但我們注意到，前述所引“申命記”的那段經文中，提到要趕出“七國的民”，而在之前所引“出埃及記”的那段經文，上帝對摩西卻只提到6國。該6國也都名列“七國的民”之林，只是後者多了一個“革迦撒人”。何以有時7個，有時6個?可能當時住在迦南的種族，大大小小相當多，並不止7個，因此往往只列舉一些人們較熟知的，於是就不見得每次都相同。由此我們連想到，亞摩利人與赫人這兩個種族，以西結說不定非隨口說出的，而較有可能是特意點出。

歷史上亞摩利人與赫人，可說都頗有來頭。我們之前已指出，約在西元前1894年，亞摩利人在美索不達米亞建立第一個巴比倫王國，著名的漢摩拉比，便為此王國的第六任國王。至於赫人又稱西臺人，也有赫赫之名。他們從小亞細亞(今日土耳其)興起，約在西元前1595年，攻占巴比倫城，摧毀了巴比倫王國。除武力強大外，與巴比倫一樣，西臺亦為文明古國，在文學、法律及藝術等方面，均有極高成就，還發現和使用鐵。此外，由於位於小亞細亞，良好的地理位置，使西臺人連結起埃及文明、兩河流域文明以及愛琴海地區的諸文明，因而也吸收各文明之長。以西結在藉外邦人恫嚇族人時，特別提及這兩個有輝煌歷史的種族，可能有擒賊擒王的意思。只是連上帝怎麼創造世界都知道的以色列人，那時其實很可能不知道1千多年前鄰國的歷史。不過亞摩利人與赫人，倒的確是“舊約”裡，很早便出現之兩個很強大的種族。有它們在旁，小小的以色列，不論文或武，可說長期居於矮牆下。

另外要說的是，亞摩利人與赫人，此二族與以色列人的淵源，遠可追溯到亞伯拉罕。在“創世記”的第14章第13節：

有一個逃出來的人，告訴希伯來人亞伯蘭，亞伯蘭正住在亞摩利人幔利的橡樹那裡。幔利和以實各(Eshcol)並亞乃(Aner)都是弟兄，曾與亞伯蘭聯盟。

看吧!以色列人的始祖亞伯拉罕，曾棲息在亞摩利人的領地，也曾與亞摩利人交情不錯。只是到了創世記”的第15章第13至16節：

耶和華對亞伯蘭說“你要的確知道，你的後裔必寄居別人的地，又服事那地的人，那地的人要苦待他們四百年。並且他們所要服事的那國，我要懲罰，後來他們必帶著許多財物從那裡出來。但你要享大壽數，平平安安地歸到你列祖那裡，被人埋葬。到了第四代，他們必回到此地，因為亞摩利人的罪孽還沒有滿盈。”

既然上帝視亞摩利人的罪孽深重，亞伯拉罕家族，與他們的聯盟，應不會繼續了。這裡還預言了之後以色列人要在埃及做奴隸4百年。只是明明是從埃及回歸，也要拉扯上亞摩利人，上帝似乎很厭惡他們。事實上，由於勢力龐大，亞摩利人常被拿來代表整個迦南地的各族。亞摩利人與迦南人二詞，也常被互換使用。又，不只是罪孽難恕，在民數記、申命記及約書亞記(Joshua)裡，亦有多處記載以色列人與亞摩利人交戰的經過，亞摩利人是一個令以色列人頗頭痛的種族。

赫人一直是很強大的。摩西死時，出埃及的使命，卻尚未完全達成，由其幫手約書亞繼續帶領以色列人。在“約書亞記”的第1章第4節，上帝曉諭約書亞：

從曠野和這黎巴嫩，直到幼發拉底大河，赫人的全地，又到大海日落之處、都要作你們的境界。

由此可估量出赫人擁有的疆域有多大。亞伯拉罕與赫人的結緣，至遲自他妻子撒拉(原名撒萊)過世後便開始了。在“創世記”的第23章第2至20節：

撒拉死在迦南地的基列亞巴，就是希伯崙，亞伯拉罕為他哀慟哭號。後來亞伯拉罕從死人面前起來，對赫人說”我在你們中間是外人，是寄居的，求你們在這裡給我一塊地，我好埋葬我的死人，使他不在我眼前。…。值四百舍客勒(約4.6公斤)銀子的一塊田，…。此後，亞伯拉罕把他妻子撒拉埋葬在迦南地幔利前的麥比拉田間的洞裡，幔利就是希伯崙。從此，那塊田和田間的洞，就藉著赫人定準，歸與亞伯拉罕作墳地。

赫人固然家大業大，但遠在4千年前，地廣人稀，應到處是空地，那時墓地不至於難尋。不過亞伯拉罕並不亂葬，他規規矩矩地向赫人買地，以充當家族的墓地。有趣的是，買地的金額亦有記載，4.6公斤的銀子，並不便宜。亞伯拉罕死後，兒子以撒及以實瑪利也把他葬在那裡(見“創世記”的第25章第9節)。

亞伯拉罕一家與赫人的關係還不僅止於此。以撒的兒子以掃，即亞伯拉罕的孫子，娶了赫人為妻，兩族成了姻親。在“創世記”的第26章第34至35節：

以掃四十歲的時候，娶了赫人比利(Beeri)的女兒猶滴(Judith)，與赫人以倫(Elon)的女兒巴實抹(Basemath)為妻。他們常使以撒和利百加(Rebekah)心裡愁煩。

利百加是以撒的妻子。前面所引“申命記”裡上帝的曉諭，其中有“不可與他們結親”，“他們”指的當然是外邦人的各族。兒子娶了外邦人，令向來謹小慎微的以撒，跟其妻子極度煩惱。附帶一提，希伯來人娶外邦人為妻，並不是從以掃開始。在“創世記”的第16章第3節：

於是亞伯蘭的妻子撒萊，將使女埃及人夏甲給了丈夫為妾。…。

居然娶外邦人！那上帝怎從來都沒責怪亞伯拉罕呢？還那麼鍾愛他？是否上帝亦採“大德不逾閑，小德出入可也”(出自“論語”“子張篇”，子夏(西元前507？-420年？)講的)的標準？或者妾不算妻子，比較沒關係？來看一下對應的英文：

Sarai his wife took her Egyptian maidservant Hagar and gave her to her husband to be his wife.

上文指出夏甲是亞伯蘭的wife(妻子)。以掃娶了二妻，甚至更早前，亞當的八世孫，拉麥便已娶了二妻(見“創世記”的第4章第19節)。以色列人的祖先娶二妻，看來並非不尋常。但或許就是想為賢者諱，中文翻譯時，將英文wife翻成妾。而更有趣的是，亞伯拉罕自己能娶埃及妻子，他對兒子以撒，卻很在乎血統的純正。

在“創世記”的第24章第2至4節：

亞伯拉罕對管理他全業最老的僕人說“請你把手放在我大腿底下。我要叫你指著耶和華天地的主起誓，不要為我兒子娶這迦南地中的女子為妻。你要往我本地本族去，為我的兒子以撒娶一個妻子。”

注意到了嗎?不許兒子娶迦南地的女子，但可沒說不能娶埃及女子。亞伯拉罕對埃及人另眼看待。

以西結在指責他的同胞時，於舉外邦人為例，何以特別舉亞摩利人及赫人？我們現在大約可理解了。猶太這一有自尊的民族，本就已看不上其他眾族，對於那兩個曾極強大，又曾使其祖先寄人籬下的種族，更愈要藐視他們。那埃及人呢？埃及人與猶太民族的過節，可說也是源遠流長。

亞伯蘭曾因饑荒，帶著他“容貌俊美”的妻子撒萊到埃及討生活，結果撒萊差點成為法老的後宮佳麗。上帝獲知後甚為火大，“降大災與法老和他的全家”。但其實此事並不能全怪埃及人，因根本是亞伯蘭擔心埃及人為了搶走妻子撒萊而殺他，基於自身安全，遂要撒萊假冒他的妹妹。埃及人事先可不知他們是夫妻，在將撒萊帶進法老宮中後，還送給亞伯蘭許多牛、羊、駱駝、公驢、母驢，及僕婢，對亞伯蘭可說相當厚待，所以不能算是巧取豪奪(見“創世記”的第12章第10至20節)。之後從雅各起，以色列人在埃及當奴隸4百年，受苦受難，直到摩西帶領他們出來。雖有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，但後來猶太人就算了，對埃及人似乎不怎麼記恨。既沒理會他們罪孽滿盈或不滿盈，以西結也沒罵族人你父親是埃及人，或你母親是埃及人。

在“舊約”中，埃及人是受到特殊待遇的。甚至，挪亞的七十幾個後裔，於長長的名單中，也找不到埃及。諸如後來消失的比利洗人，由於並非大族，源自何處未交待清楚，尚不太要緊。埃及是那麼大的一個國家，在猶太人的歷史上，又曾扮演極重要的角色，可萬不能與比利洗人一視同仁。只是它從何處冒出？“舊約”中卻提也不提。猶太人在編寫“舊約”時，究竟怎麼看待埃及？頗令人好奇。